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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爱莲声音越来越高，越来越尖。
“可你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！你不会觉得羞愧，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？！”
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？！”
沈济南站在一旁微微垂着脑袋，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许爱莲呼吸急促起来，脸红脖子粗的，瞅着像是要发病。
见状，沈爷爷暗暗踢了侯翠花一脚，侯翠花不情不愿起身，“老大媳妇，你别激动，你那个什么药放哪里了？我给你拿过来。”
许爱莲指了下边柜，侯翠花从里面翻出药，倒了水递过来。
吃了药，许爱莲勉强压住了火气。
她不能生气，一生气就血压飙升。
上次住院医生就反复强调了，让她心平气和，不要生气。
许爱莲不想进院，更不想死，她一直努力在控制。
可沈济南这个不争气的样子，让她怎么平心静气？
她自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民教师，教出的儿子不说是三好学生，那也不能是全年级倒数第一。
沈爷爷清了清嗓子，“老大媳妇，孩子成绩不好，慢慢学就是了，你骂他，除了气着自己，孩子难受以外，也没啥用。”
“我就是骂少了！”许爱莲看不上公公，回怼的毫不客气，“我平日里就是怕管多了，他心生叛逆，特意少管了，结果你看，就是这么个结果！”
“沈济南我告诉你，这个寒假你一天都别想休息，给我补课去！”
闻言，沈济南没有抬头反驳，只是把脑袋埋更深了。
期末考年级倒数第一的人没资格坐下看电视，沈济南背着书包回房间写寒假作业。
沈济北安慰许爱莲，“我看小南知道错了，他本来就学习一般，经历过这一次的教训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许爱莲狠狠吐了口气。
沈济南就是欠管教的玩意，你稍微松一点，他能歪出八百里去！
怎么好意思考出这样的成绩？
过年见亲朋，家里有孩子的总要问一句期末考的咋样。
沈济南这种成绩，真是差的没边了，说出去纯丢脸，撒谎又不好，简直就是左右为难。
许爱莲喝了口水，余光一撇，发现沈绮堆在客厅的行李不见了。
“沈绮回来了？”
沈济北和沈爷爷夫妻颇有默契的没有回答。
许爱莲意会到了沉默的含义，冷笑：“她还真是翅膀硬了，就为了个房间和家里闹别扭，搞离家出走那套是吧？”
沈济北叹气，“沈绮性格偏激，不合她心意，她就闹腾，我劝过了，她不听。”
“这就是你爸惯出来的臭脾气。”
晚上吃饭，许爱莲在饭桌上跟沈从军说沈绮因为不满意换房间，干脆搬出去的事。
“行李都搬走了，听说一块来的还有韩凌霄，估计是搬到韩家去了。”
许爱莲啧着声，“这还只是男女朋友，就搬去男方家住也太没规矩了，叫大院的人知道，指不定怎么编排。”
沈从军沉脸，“知道影响不好，你们不会拦着人？都是干吃饭的死人？！”
许爱莲连忙撇清干系，“我那个时候还没回家，我要是在场，肯定是要拦的呀。”
沈济北说：“我劝了，沈绮不听。”
侯翠花附和，“我也劝了的，沈绮还撅了我一顿呢。”
沈从军环视一圈，在心里骂了四个字：一群废物！
沈济南不发表任何看法，老老实实埋头干饭，生怕沈从军问到他期末考试成绩的事。
可能是沈绮的叛逆夺走了沈从军所有的注意力，一直到吃饭结束，也没把话题转移到沈济南身上。
“她要不回就死外面待着。”沈从军没好气的说，“就当家里没她这个人。”
住在韩家影响当然不好。
可沈从军这会儿也不好去韩家要人。
大院的人都知道，韩老爷子心脏病发作在医院住院，这个时候沈从军去找韩家人说沈绮的事，有点太没眼色了。
期末成绩都下来了，代表寒假正式开始。
许爱莲不用去学校上班，也不敢出去串门子。
万一别人问她沈绮怎么自己家不住，住到韩家去，她要怎么回答？
把家里那点破烂事拿出来说吗？
但许爱莲不出去，不代表别人不过来。
不过，没人问起沈绮住到韩家的事，都在说韩老爷子这次心脏病发作的凶险，差点人没了。
又问许爱莲最近身体咋样。
毕竟之前许爱莲被120拉走好几次，大家也都是看见了的。
“好着呢，多谢关心。”
许爱莲心里疑惑，但又庆幸事情还没有闹开。
但她终究心里还是不安稳，差不多到沈绮回大院的时间，她去门口堵人。
结果等来等去，等到沈济南过来喊她回去吃饭，也没等到人。
许爱莲蹙眉。
这是因为不归家了，所以连带着行为都放纵了？
这都过七点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
这么不着家，没点规矩的女孩子，韩家真能要？
许爱莲只能拜托门卫室的警卫，要是见到沈绮，给她打个电话。
而许爱莲心心念念的沈绮，已经和韩凌霄去吃涮羊肉了。
薄薄的肉片在滚烫的汤底烫熟，裹上芝麻酱和韭菜花，一口下去，直接升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