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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来年就可大成。
换做平时，李二的心情一定会因此好上许多，但这会儿……他不可避免地深思熟虑下去，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。
没等他发话，外头进了明显服色和殿中不一样的官吏，先是向李二行了大礼，自称是府衙之人。
“平身。你说。”
李二端起茶盏。
“回陛下，宋明洛确为唐王世子府的舞伎。是武德元年四五月份唐王世子开府时被挑去的，出自掖庭。”
殿中不少人互相交换了眼神，就算是纹丝不动的，比如房乔，也不乏在内心掀起些许波澜。
“她九十月随军行医。怎么生的孩子？”李二稍一细想，就觉得处处是破绽。
她连做了妃子都不想生娃，何况是没名没分的。
天子这一句解释，让不少人心念微动。
李二吃了口茶：“其他呢？”
“武德九年后，红妩刚巧有了身孕，是宋明洛帮着她打掉的。带她出当时被封锁的东宫，也是宋明洛。”
“武德年间都有联系？”
李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据红妩所说，不曾。但宋明洛一直认为自己有愧于她，自己一走了之连累了同住一间屋的红妩。”
一走了之。
这词用得不错。
“可是宋娘子因何出府？为何又在数月后随军？莫不是……受人指使来军中？”
时任中书侍郎的岑文本一本正经道。
“按红妩的说法，宋娘子自从被世子妃责罚后，衣食不周，就一直想方设法地不想待府里，后来趁机会逃出了府。”来人能解答的只有第一个问题，后面两个他哪里知道？
“查一查当时批准她父亲随军带人的是谁？”
李二的思路清晰，每个环节的人对一对就成了。
那会虽然新朝刚立，四面八方虎视眈眈，但军中该有的章程规矩一样没少过，肯定有痕迹。
“喏。”
张阿难立刻领命。
“陛下，臣以为既然宋娘子来历坐实，还是有必要往李公府上和宋娘子名下的几处产业住处搜寻一番。”
说是搜寻，其实和抄捡有啥区别？
“白绪。你走一趟。”
*
身在掖庭的明洛哪里知道这么精彩纷呈的‘故事’，只每日关心自己的三餐和‘收入’。
她无比认真地在掖庭里谋生求存。
但每每遇到具体需要人力或者物力去解决的生活问题时，还是忍不住地反省自己。
但反省过后，也是无奈。
她是真不愿意生孩子。
死局，无解。
“宋医师。”
一声呼唤让坐在桃木桌后的明洛转回到了现实。
“诶，你来了。”
她戴着面罩，眉眼弯弯：“今儿怎么不是白内侍过来？我本来想给他把脉的。”
来人是白绪手底下的小徒弟，名唤阿原。
阿原生得面白，长相讨喜，闻言还是挤出点习惯性的笑容。
“师傅不方便。”
“喔喔，没事。这是下阶段的方子，要是过会你再不来，我得想办法给你送过去了。”
阿原赶紧小心把方子收好，卷进一个锦囊中：“不用不用。宋医师……”他连声否认。
明洛从他稍显避嫌乃至慌乱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，试探着道：“你可以和我说清楚些，不然到时我稀里糊涂地随口说了什么话，岂不连累了白内侍……”
得益于明洛和他平素的关系尚可，阿原没继续遮掩，四下张望片刻后低声道：“朝中有人告发宋医师你的出身。”
“哦？”
明洛坐直了身子，来了兴趣。
她的出身咋了？
魏徵都干到宰相了。
齐王妃膝下也有皇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