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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好了。
这是殿外所有宫人的想法。
芳草努力心平气和，压下扬起的嘴角。
谁都不喜欢过苦日子，能过是一回事，向来吃苦耐劳没有怨言的辛子今早便拉着她说了，一定保佑娘子和陛下重归于好。
不知怎的，随着里面笑声的频率越来越多，她忽的想起昨晚娘子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可以和好。
但不能如初。
裂缝终究已在。
明洛复位了。
甚至于她的复位比第一次空降昭仪更让人震撼，因为昭仪是皇后封的，陛下认的。
不比这一次，人是直接从掖庭混回了宠妃行列，说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，怎能不惊掉人的下巴？
作为新晋的老宠妃，明洛斗胆为武娴求了情，顺道解释了下自己和汤杨的关系，她主要说，李二负责听。
“你和武娴什么关系？”
“就是宫外时有来往的小辈。她有个亲戚不知陛下可有印象？当时姚家那桩火烧的惨剧里，那被烧得几乎没了命的男子，他媳妇也姓武。只是和武娴关系甚远，和她是一个祖父。”
明洛尽可能简单地说清楚关系。
“这不算远。都一个祖父了。”李二不咸不淡道，学着明洛的样盘着腿，十分惬意轻快。
“但不来往不就远了？主要武娴的父亲过世，她被当家做主的继兄赶出来了。一来二去地，和小报递铺有了联系。”
明洛说清楚关系后道：“她宫里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吧？”
“没。”
“她是想得宠，博陛下的关注罢了。”明洛继续努力。
李二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的话。
“你可知，你这样为她好声好气说话，她咬死称……是你指使的，是你处心积虑。她平白做了你的刀而已。”
明洛感受着李二的掌心摩娑过颈，掌纹线条凛冽，轻轻带过便泛起一阵鸡皮疙瘩。
她的轻叹幽深而彷徨，像是深夜在外游荡的夜风，无家可归，无处可去，只能四处作乱。
“其实从逻辑上看，没有毛病。”
“对。”李二比她更为干脆，望着被窗格筛了满地的月影，神情有些惘然的萧索。
“但朕更信你。”
也是信自己。
“你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，比那些蠢货都要更接近朕更能做得天衣无缝，悄无声息。”
“你得宠时怎么朕精神百倍都没怎么生过病，按理说，你这么居心不良心思恶毒，不该给朕弄点毒啊什么的吗？”
李二注重感受和结果。
感受来说，和明洛相处，他舒心自在，连天子的威仪都不用顾忌，可以肆意妄为地和她言语。
结果来论，宋明洛得宠的两三年里，他几乎没怎么生过病，整日精神抖擞，活力十足。
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？
是宋明洛失宠失势后，各种妖魔鬼怪都浮现出来了，各种花样百出的手段全搬上了台面。
“妾不会这样害陛下。”
“嗯，但你瞒着朕的事情很多。”李二半拥着她，窗外满院花树被风携过，轻触声激荡如雨。
明洛舔了舔微干的唇，伸出光洁的手臂去够榻边倒好的茶水，却被李二眼明手快地拿来递到她嘴边。
“你仔细想想怎么坦白。”
李二知道她在拖延也不介意，由着她消磨。
“陛下是不是不信我和汤杨的关系？”明洛轻声道。
李二略略凝神，似有所思：“你说你与他师出同门，是哪个师？哪个门？朕怎么从未听说过？”
“这个师门教的东西和儒家道家法家都不一样，按世俗的标准算，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