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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意外(第1/2页)
赵王府书房。赵王爷听完,倒是乐了:“那个礼部尚书老古板,上个月跟我赌马输了,还欠我个人情呢。行,这事儿包我身上。不就是个罪臣女眷吗?只要不是谋逆的直系,脱个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他刷刷几笔写了张手令,盖上王印:“拿去,先把人弄出来,奴籍文书三天内给你送去。”
当天下午,教坊司侧门。
修芸走了出来。她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,脸上未施粉黛,虽然略显苍白憔悴,但那个脊背,挺得笔直,像是被风雪压不弯的竹子。
她走到陈越面前,深深一福:“陈大人救命之恩,修芸无以为报,愿为奴为婢,伺候大人。”
陈越摆摆手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:“我这儿不缺奴婢,端茶倒水的有的是。但我听说,你爹是户部的?你会算账吗?”
修芸抬起头,眼神亮了一下,那种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:“我爹教过我《九章算术》,户部的复式记账法,我小时候在书房也偷学过。只要有账本,我就能理清。”
“好!”陈越笑了,“那你就是我这儿的‘首席财务官’了。跟我走!”
【第四场:修芸的定价策略——“算透人心”】
修芸入伙的第一个晚上,工坊新隔出来的账房里,灯亮了一夜。
第二天清晨,陈越推门进去的时候,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。桌上铺满了算纸,地上也散落着不少,每一张纸上都列着密密麻麻的数字:竹料成本、猪鬃采购价、损耗率、匠人工时、甚至连木炭的消耗都算到了分厘。
修芸顶着两个黑眼圈,但精神头极好。她递过来三张纸:“大人,这是过去三个月各项成本明细,哪怕是一根废弃的猪鬃我都算进去了。这是军营订单的盈亏测算——按照您的要求,用最好的料,每把牙刷综合成本十二文,售价三十文,净利十八文。一万把,咱们净赚一百八十两。”
“才一百八十两?”陈越有点失望,“我以为能更多呢。”
“那是军营的价,是友情价。”修芸指了指第三张纸,眼神变得犀利起来,“但这只是走量的。对于宫里和那些勋贵人家,咱们不能这么卖。那是‘卖面子’。”
陈越挑眉:“怎么讲?”
修芸拿起笔,在那张纸上重重写了两行字:
骨柄精装版:选上等牛骨,手工雕花(凤纹、如意纹),配极品软鬃,装在铺红缎的檀木盒里。售价:二两银子一把。
竹柄简易版:选三年老竹,用机器植毛,牛皮纸包装。售价:三十文一把。
“二两?”陈越吸了口气,“这一把的成本,就算加上雕花和盒子,也不过二百文吧?这可是十倍的利!”
“正是。”修安语气平静,“买骨柄版的人,要的不是刷牙,是‘体面’。她们要的是‘宫里娘娘同款’,要的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盒子,要的是拿出牙刷时别人羡慕的眼神。二两银子对她们来说,不过是少买盒胭脂的钱,越贵她们越觉得好。”
她顿了顿,“而竹柄版,那是给军中、宫中底层、还有市井小康之家用的。走的是量。一把只赚十几文,但如果全京城乃至全天下人都用呢?那就是聚沙成塔。”
陈越盯着那两张价目表,又看看眼前这个说话条理清晰的姑娘,良久才开口:“修芸姑娘,你爹当年……真是户部的?我看他要是经商,肯定是首富。”
修芸低头,眼神有些黯然:“爹常说,做生意要算两面账:一面算钱,一面算人心。人心算准了,钱自然就来了。”
陈越一拍桌子: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!高低搭配,通杀!”
【第五场:年终盘点与分红——“银子的震撼”】
腊月二十八,年味儿已经浓得化不开了。
工坊停工一天,所有人都在大扫除。修安一家带着几个新来的仆人,举着长杆子扫房梁上的灰;三个老匠人带着徒弟们细细擦拭每一台机器,连螺丝缝都擦得锃亮;女眷们把窗花贴得红彤彤的,院子里烧着几口大锅热水,白气腾腾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
下午,陈越的房间里。
修芸捧着这一个月来的总账本,跟陈越做年终汇报。她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数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陈越心上。
“自工坊正式接单至今,共一个月零七天。军营一万把,已交付三千,回款到位;宫中嫔妃及勋贵府邸定制的精装版,共售出四百七十把;市面及太监群体零散售出简易版一千二百把。加上预售的定金,总收入……”
修芸深吸一口气,报出一个数字:“两千八百七十六两四钱。”
陈越的手抖了一下,茶水溅了出来。一个月!将近三千两!这在明朝是个什么概念?够普通百姓过一辈子的!
“除去所有成本、开支、甚至把我的赎身银和前期打点关系的钱都扣除,净利……”修芸翻过一页,“一千二百八十八两四钱。”
一千二百多两!纯利润!
陈越站起身,在屋里转了两圈,哈哈大笑:“好!好!好!有了这笔钱,咱们明年就能大干一场了!”
当晚,工坊大厅摆了酒席。
陈越打开那口装着碎银子和银票的箱子,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、鼓鼓囊囊的红纸包。
“刘铁锤、张鬼手、孙配方,三位老师傅!”陈越双手递上三个最厚的红包,“这是给您三位的年终分红,每人五十两!这一年,辛苦了!”
“五……五十两?!”刘铁锤手里的酒碗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他打了一辈子铁,在工部那个穷衙门,一年累死累活也就二十两俸禄,还得看上官脸色。
“这……这使不得!太多了!”张鬼手手都在抖,不敢接。
“拿着!”陈越硬塞给他们,“这是你们凭本事挣的!明年咱们还要赚更多!”
他又给那十二个徒弟每人发了十两,给修安和小禄子各三十两。
最后,他拿出一个红封给修芸:“三十两。你来的时间虽短,但这账算得值这个价。”
刘铁锤攥着那个红封,老脸通红,嘴唇哆嗦着。突然,他扑通一声跪下,老泪纵横:“陈大人!我刘铁锤这辈子……没见过这么多钱!更没见过这么拿我们当人的官!您的恩情,我刘铁锤记下了!这把老骨头,以后就卖给您了!”
“我也给您磕头了!”张鬼手和孙配方也跟着跪下了,徒弟们跪了一地。
“快起来!快起来!”陈越赶紧去扶,眼眶也有点热,“大家是一家人,有钱一起赚,有肉一起吃!明年,咱们要把这‘洁齿刷’卖到全大明去!”
那一晚,工坊里的笑声,比外面的爆竹声还要响。
【第六场:赵雪的异样——“玉佩的秘密”】
腊月二十九,宫中女官开始轮休。
陈越本以为赵雪会回家过年,可下午的时候,她却提着一个包袱来到了工坊,说是给陈越送过年的新衣裳。
衣服是她亲手缝的,针脚细密,还是加棉的,摸着就暖和。
送完衣服,她也不走,就坐在陈越那屋里发呆,手里绞着手帕。
“今日不是开始轮休了吗?”陈越看她情绪不对,走过去问道,“你不回家看看?”
赵雪眼神一黯,低头看着脚尖:“家里……没什么人了。爹娘早逝,只有一个远房叔伯,在老家,很多年不来往了,不甚亲近。”
“那你……?”陈越有些心疼。
“我就在宫里待着也挺好。”赵雪勉强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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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越在她对面坐下,想起了一直以来的那个疑问:“我记得你说过,你是保定府人?怎么进的宫?宫里女官选拔可是很严的。”
赵雪眼神飘向窗外,似乎在回避:“家里遭了变故。有个远房姑姑在宫里当嬷嬷,有点门路,把我带进来,从最低等的小宫女做起,也是运气好,才混到现在。”
她起身想去倒茶,动作有些急。衣襟微敞间,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从里面滑了出来,晃了一下。
陈越眼尖,一下子就看到了。
那是一块羊脂白玉,雕工极精细,刻着缠枝莲纹,最关键的是,莲心嵌着一点翠,那翠色绿得醉人。
这种制式、这种点翠工艺……陈越在宫里见过。那是只有宗室女眷、或者是极受宠的妃嫔才有的东西!普通的宫女、甚至女官,是绝对不可能、也不敢佩戴这种东西的,那是逾制,是要掉脑袋的!
“这……”陈越刚想开口问。
赵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脸色一变,手忙脚乱地把玉佩塞回衣内,神色慌乱:“我……茶凉了,我去换一壶。”
说完,她抓起茶壶就往外走,差点绊到门槛。
陈越看着她的背影,眉头紧锁。
一个“家道中落”的孤女,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皇家御赐等级的玉佩?而且她提到身世时的闪烁其词……赵雪,你到底是谁?
他没追上去问。有些事,得等她自己想说。
【第七场:除夕夜的二人世界——“烟花下的叹息”】
除夕夜。工坊食堂临时布置成了年夜饭厅。
两张八仙桌拼成大桌,摆满了鸡鸭鱼肉,热气腾腾。陈越坐主位,左边赵雪,右边修芸。修安一家、三老匠、徒弟们围坐一圈,热闹非凡。
“包饺子咯!”
饭后,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。陈越趁人不注意,偷偷在其中一个饺子里塞了一枚洪武通宝,那是为了讨彩头。修芸眼尖看见了,抿嘴一笑,没戳穿。赵雪低着头,手指灵巧地捏着褶子,包出的饺子一个个像元宝。
“吃饺子啦!”
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,大家抢着吃。
赵雪夹起一个,轻轻一咬。
“咯嘣。”
她愣住了,捂着嘴,从嘴里吐出那枚铜钱。
“哇!赵姑娘吃到钱了!”
“赵姑娘明年好运道!”
“该嫁人了!”
众人都起哄,笑成一团。赵雪脸红红的,偷偷看了陈越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欢喜。
子时,爆竹声四起。大家跑到院子里放烟花。
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,照亮了半个京城。
陈越和赵雪站在屋檐下,看着满天的流光溢彩。
烟花的光映在赵雪脸上,忽明忽暗,让她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美。
“真好看。”赵雪喃喃自语,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和恍惚,“如果当年的雪没那么大,我也许还在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,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。
陈越心头一跳。还在哪?还在那个有玉佩的地方?
他转头看着她,没有追问,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小坛温好的黄酒,倒了两杯,递过去一杯:“不管当年怎么样,至少现在……你在这儿。挺好。”
赵雪回过神,看着陈越那双温暖的眼睛。她接过酒杯,手指轻轻碰到了他的手指。
“是啊。”她笑了,眼角有一滴泪光闪过,“现在……挺好。”
两人举杯,仰头喝尽。
这酒,真暖。
【第八场:御前演示与“圣口”广告——“皇家带货”】
年假刚结束,正月初六。
陈越就被太康公主派来的春桃堵在门口,连拖带拽地拉到了乾清宫。
“快点!父皇都在等着呢!今天要演示刷牙!”公主兴奋得像只小喜鹊。
乾清宫暖阁里,暖意融融。皇帝朱祐樘、张皇后,还有那个只有七岁、正处于淘气年纪的太子朱厚照都在。
陈越打开随身带的木箱,里面是一整套精心打磨的牛骨牙刷、各色牙膏,还有一小罐紫黑色的液体——桑葚汁。
“陛下,微臣这就演示‘菌斑显示大法’。”
陈越请太康公主先用普通方式胡乱刷几下,然后让她含一口桑葚汁漱口,吐掉。
“哎呀!”朱厚照指着公主的牙齿叫道,“姐姐牙齿变紫了!”
果然,公主洁白的牙齿上,残留着大片紫色的斑点,尤其是在牙缝和牙龈边缘。
“这就是没刷干净的地方,藏污纳垢之所,叫菌斑。”陈越解释道,“如果不清除,就会烂牙。现在,请殿下按微臣教的‘竖刷法’,用‘洁齿刷’再刷一遍。”
公主红着脸,认认真真地刷了一遍。再用桑葚汁一测——紫斑少了一大半,只剩下一点点极难刷到的角落。
“神了!”朱祐樘看得连连点头。
朱厚照眼睛发亮,从椅子上跳下来:“我也要!我也要刷!”
他抓起一把小号的牙刷,比划了两下,突然一撇嘴:“这个柄光溜溜的,不好看!父皇的有花纹!我要刻龙的!五爪金龙!”
童言无忌,但这可是大生意!
陈越立刻跪下:“殿下好眼光!这牙刷柄确实可以定制。刻龙、刻凤、刻名字、刻诗词都行。殿下想要什么样的,画个图样,或者说个意思,工坊给您专做,独一无二!”
“真的?我要刻我昨天画的大老虎!”
“准!”朱祐樘大笑,“陈越,既然太子喜欢,你就给他做。还有,宫里每人先配两把。太子那把,就按他说的,刻五爪龙——但只能他自己用,不许外传,免得乱了规矩。”
“微臣领旨!”
散场时,皇后特意叫住了陈越,屏退左右,低声说道:
“陈太医,这几日有好几位嫔妃,还有几位国公夫人,都拐弯抹角地到本宫这儿来打听,问那‘洁齿刷’何时能外赐或购买。说什么家里老爷牙疼,孩子蛀牙。其实啊,都是攀比。人情都托到本宫这儿了,本宫也不好全推了。”
皇后笑了笑,眼神意味深长,“你这生意,怕是挡不住了。准备好接单吧。”
陈越躬身退下,走出宫门时,抬头看了看天。
风起了,云涌了。
这牙刷,已经不仅仅是个刷子,它成了后宫的脸面,成了京城的潮流,更成了……某些人眼里的肥肉。
从宫里出来,陈越没回工坊,直接去了赵王府。
赵王爷听他说完,沉吟片刻:“皇后说得对。你这生意,现在是个香饽饽,也是个烫手山芋。”
“王爷有何高见?”
“找个人帮你分担。”赵王爷说,“既能借他的势,又能让他挡在前头。”
“谁?”
赵王爷没回答,只是笑了笑。
三天后,答案自己找上门了。
正月十二,陈越值房外,来了几个太监,领头的是个穿蟒袍的太监,四十来岁,面白无须,笑容和善。
陈越认得他——司礼监随堂太监,孙泰。
“陈大人,”孙泰拱手,“李公公请您过府一叙。说有桩生意,想跟您谈谈。”
陈越心里一紧。
李广。
该来的,总会来。